仓库内的广播系统正在实时公布设备运转状态:
“莫比乌斯笼闭合完成。。。复合现实融合度——2%。。。“
仓库中部摆放三台集装箱大小的箱型容器,在它们的两侧有几处预留的供电端口和通讯插槽,几组捆绑整齐的线缆与燃料电池阵列和通讯机组连接。
中部的箱体经过改装,加装可视窗口与监视器材;这些箱体在运行时发出一种电动机运行的噪音与金属撞击的闷响混合的响声。
现场负责人王清源正在监督箱体操作平台的操作流程,监视器获取的各项读数在平稳区间内有小范围波动;按照说明手册的内容,这几项读数——尤其是目标物体的质量——应当稳定在一个精确值;尽管对此稍有恼火,但他将因素归结于供电机组所使用的燃料电池的输出误差,他宁愿相信这些箱体的优秀的防护性能。
在距离箱体约两米的地标线一侧,数名科研人员正在商讨记录当前的实验状态;从虚拟视窗向箱体内看去,其中放置有一台严重损毁的逃生舱,它的外壳因坠落时的猛烈爆炸而被烧灼得焦黑,在舱门位置环绕涂抹着薄薄一层塑胶炸药用于起爆气密舱门。
“。。。复合现实融合4%。。。气密舱门起爆。。。“
伴随舱门周边一阵轻微的爆炸,气密舱门被完整地切除,摔落在箱体一侧的地面上。舱体乘员已经死去,尸体在因舱体坠落而引起的火灾中被焚毁,难以分辨它的样貌与性别。
研究员们在目睹眼前的一幕后面面相觑,随后展开激烈的讨论,交换自己对当前情况的见解。王清源和他们有着同样的困惑:为什么在第三次质量侵入的关键时间点上,受到黑月教会召唤的是一名乘坐逃生舱的生者?难道说他们找错了重点?关键在于这台破损的逃生舱而不是它的乘员?
“。。。场景信息获取完毕。。。动态模型已供调阅。。。“
王清源目不转睛地盯着监视器画面,舱门的外部潦草地刻有两枚符号。其中一枚是数学上代表无限的记号,另一枚是由外部的同心圆环和内部复杂的几何连线组成的宗教图案;这两枚图案经过比对,不符合黑月教会中已知的任何的神明或者经文典籍代号或是变种。
在他试图回忆曾经阅读过的符号学书籍时,从研究团队中传来惊恐的尖叫声打断了他的思考。一名女性研究员神色紧张,颤抖着指向那具躺在逃生舱内的尸体。众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虚拟视窗中所显示的画面并没有任何明显的异常。
王清源命令操作员将虚拟视窗的实时画面切换至尸体的头部,他正在调取箱体的能耗记录,记录显示,箱体的能耗水平从气密舱门起爆后正在迅速爬升,并且在很短时间内将逼近箱体的负载极限值。
大约五秒钟过后,尸体头部的图像逐渐呈现出诡异的拉伸扭曲结构,实时监视器的画面显示尸体的头部被某种扰动的黑色粒子所覆盖,这些粒子正在凝聚成蔓延的黑色浓雾;这些来源不明的粒子与雾气似乎对箱体内部原本已经稳定的空间结构存在某种破坏性影响,以至于系统无法实时跟进修补它所造成的空间扭曲与所呈现图像的错误。
监视器面板的读数显示目标物体的现实质量正在迅速攀升,黑色的雾气已经将整具尸体包裹,断面扫描图无法获取它的图像,虚拟视窗的画面已经无法显示任何有意义的内容,王清源将虚拟视窗手动关闭,改由肉眼观察舱体内部情况。
尽管箱体内部的空间遭到严重的偏折,但是能够依稀分辨出一具由黑色浓雾所裹挟的人形躯体正试图从逃生舱内站起;王清源按照手册的紧急处理内容,命令操作员将辅助箱体完全开启,但是与箱体控制设备的通讯似乎因受到某种干扰而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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